永远零一天

“Throw the emptiness out of your arms to add to the spaces we breathe…” - She/They

树人

傻白甜一发完。


“哎,听说了吗?”

“你听说了吗?”

“你你你,听说了没有?”

“烂人在发喜糖啊!个烂人!”

齐桓竖着耳朵在听,嘴巴越张越大,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拍大腿,骂了一句“操!”转身大步流星地进了林子。

吴哲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远去的瘦高背影,跟成才大眼瞪小眼。

林子里有一片松或者杉,细挺微疤的树干,像粉笔盒里莹莹的石灰。阴影交叉地盘踞在叶上,一层光一层暗,丝毫无法使人把它与大白天的翠浓联系起来。袁朗走过一汪暗绿的沼泽,走过一个黑色的湖泊,走过露水颤动的草尖。儿时在果丹皮厂帮工的记忆历历在目,他眼前浮现出一个少年——那是他自己——背着一筐偷来的苹果,一步深一步浅地穿过林子,踏着厚厚的枯叶,走向炊烟袅袅的林中木屋。那少年的神情是孤独而欢愉的。他定了定神。那筐苹果现在就跟他眼巴前儿搁着。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小心翼翼地透过密林洒在肩头,袁朗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林子里寻了一整夜。不远处的脚步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哎,齐桓,别跑了。”袁朗把手拢成喇叭状。“我又不会吃了你。”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送!”齐桓粗噶的嗓音隔着几十米都听得清。

“齐桓,别闹了行不行……”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膈应!!”

“我错了齐桓,我错了还不行吗。”袁朗扶着树干,脸上陪着笑,“跟我回去吧。”

“回哪儿。”

“回家呗,还能回哪儿。”

“你不去跟嫂子一块儿待着,跑林子里来干嘛。”

“哪儿有什么嫂子啊。”

“敢说没有?你那割盲肠不打麻药的护士呢?”

“我才三十,还没结婚!”

齐桓慢慢停下步子,一脸狐疑。

“那……那你发喜糖做啥?”

袁朗剥开一张糖纸,不由分说地塞进齐桓嘴里。

“吃。”

齐桓只好撮着嘴去接。

“甜不甜?”

齐桓摇摇头,“队长,太齁了。”

“哼,小兔崽子。”袁朗皮笑肉不笑。他又剥了一颗糖,自己嚼吧嚼吧吞了。

“比我也大不了多少,装什么老成……”齐桓嘀咕着,然后,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袁朗就地跪下。

“齐桓,这是戒指。”

他呆愣着任凭袁朗捣鼓他的无名指。一片松针掉下来,齐桓眨了眨眼。

“好啦,”袁朗拍拍裤子,从地上站起来,微笑着,“这不就结了,走啊,回家吧。”

“啊……?”

“想说什么?”

“报告队长,这也太……了。”

袁朗拍拍他神情恍惚的副队长的肩膀。

“我明白,需要点时间消化消化是吧?所以我特许你一个月的假,铁头那边已经批啦。现在,走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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