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零一天

“Throw the emptiness out of your arms to add to the spaces we breathe…” - She/They

A面B面 (杰森中心)

给亲爱的卷心菜,我会试着让这个故事好好结束的。



“安静,安静”

 

“男人老了,他的心脏疼痛

他失去了爸爸,失去了妈妈,成为一个面对上帝的孤儿

上帝说:我愿意做你的爸爸和你的妈妈

然后就消失在烟雾之中,留下了那个孤独的男人

上帝死去,尸体里的孤儿,变成了灵魂里的孤儿

我徒劳地喊叫,而我能听到的只有死亡的钟声”*





1.



J面


光阴如梭。如今杰森早不是那个为不够烟酒龄发愁、购买大一号机车靴的小鬼了。他现在喝许多酒,不过量,足以烧穿肝脏,但不足以破坏脑子。搭档警告他:“别以为泡过池子让你有超能力,你的溃烂不会往回长。”这没什么,只是他想不起搭档是谁。


这些日子,杰森像只反剪了翅膀,一头栽进酒缸的鸡,由于失去了挣开绳索的意志力而萎缩下去。一张行军床,一个行军水壶,一条结实的牛皮皮带,一件有暗袋设计的外套,一把弹匣空空的消音手枪,倘若遇袭,杰森可以迅速展开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露出椅背绒面的蛀洞,用力闷住敌人的口鼻,再抡着皮带把他/她虐待一顿,狠狠勒住亦可。这样他便说服自己不去为那支沉寂的手枪填装,不去同熟悉的军火贩打交道,装作自己是个离队的童子军,而外面的丛林生活与自己暂时脱离了干系。


杰森买下了这座房子,不小心忘记取消订阅报纸,于是每个早晨都会有个忠实的报童踮起脚尖将散发油墨香气的每日哥谭塞进他的邮筒,并在坏脾气房主开门前匆匆离去。他保持着与这个社会最低限度的信息交接,像对待无价值情报一样哗啦啦折腾报纸,避免认识的名字。名字让他烦躁。尤其某个他确信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在媒体报道、公众注意里的名字。


得等他们编好能让所有人信服的故事,他想。


冰箱里冻着一个礼拜前的肉类和蔬菜罐头,奶制品硬得像皮革,还有帮助消化的维生素。这些食物将继续冻下去,再冻一个礼拜,一个月,都不会发生质变。它们已经凝固在一个滞重的化学态了。除非放一把火烧掉冰箱,否则他们不会消失,不会坏。


杰森躺在散发长久未换洗气味的床单上。这些日子,他就光吃这些不会变质的东西。


有人在轻轻叩门,是睡在台阶上的乞丐。自从杰森放弃出门以来,他就获准睡在杰森的台阶上,只偶尔在熟睡中将患有麻风的胳膊越过门槛。一个粗嘎的声音神神秘秘地贴在门板上,咬着门毯对他说:“头儿,您要的啤酒!”凝着小水珠的易拉罐儿从小活板门里咣咣滑了进来,连着一把卷着钢镚儿的零钱。那个粗俗的、可爱的声音没了,杰森支出一个胳膊,再整体爬起来,把床单被套从床垫上扯下来,和身上的体恤一起剥下来。洗衣机的线烧断了,他对着维修手册半天没琢磨出哪根线连哪根线,分不清蓝色和红色小药丸,不得不放任那发黄的大家伙肚腹里怀着一个隐患,顶一头硬邦邦的黑发走去三个街区外的公共洗衣房。排在一条由高傲的纹身少女和鬼鬼祟祟观察人的主妇组成的队伍里,他熄灭了很久没点燃的烟,像要藏起一个极端危险的秘密,比漏电的洗衣机更危险。




B面


布鲁斯·韦恩做了一个梦。他穿着兽皮鞣制的简陋猎装,头顶可笑地连着一颗豹子头,像是步履匆匆走进色情片片场,却发觉手里的刀具和血液都是真的。他走进雨林,在梦里睡着,接着做梦:他变成了一个好动的小男孩,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望着这世界。这时,也正是这里,他感到自己这身兽皮被观看,而观看他的正是自己,一个绝望的闭环。他加快步速,变身成一位比本人实际年龄年轻十好几岁,心理年龄起码年轻二十好几岁的青年,红头发,笑起来又开朗又讨人厌。他对一个躺在床上,背对自己的朋友说:“快醒来,球赛要开始了。“他带来了别的朋友,但是人数太多,只准进来他一个。他与床上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年龄相仿,至少和他本人比,应该是能够说得上话,拥有共同语言。那都是他一生未曾弄懂的事。床上的人嗝了一声,仿佛把胃里的酒都喷到了空气里。“快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推搡起他的朋友。“我知道,但是布鲁斯回来了吗?“他的朋友质问他。他脑门冷汗直冒。“J,你喝醉了。“他嗫嚅。“我知道,但是布鲁斯回来了吗?”


他说不出那个D开头的词,梦在保护他,红发青年在保护他,J在保护他,他在保护所有人,他在保护红发青年,红发青年在保护J,他在保护J,他就是J,偶尔他无法意识到这点,无法意识到他就是J,J就是他,脐带消失的那一端隐隐作痛。



*歌词来自《鸟,孤儿,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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