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零一天

“Throw the emptiness out of your arms to add to the spaces we breathe…” - She/They

Orphée

改编自让·谷克多的《奥菲斯》。如果主角是冥王神话的拉达曼迪斯和潘多拉,那就根本不需要改编啦。所以我把加隆弄进去了,死神和诗人的关系也改动了下XD

附一张希腊戏剧面具式的照片



——

麻雀像被风掀起的枯叶一样,哗啦啦全落到了雨棚上。在奥尔菲的琴声中,时间变得遥远,巴黎郊外的咖啡店招牌上的新月却近得逼真。拉达曼迪斯穿着硬领和西装背心,手里摊着一顶入时的软帽。他嘴里抿着一颗血红,然而酸得发苦的樱桃,略微费力地把它咽下去。末了,他嘴角漾开微笑。

在渐渐朦胧下来的天色里,一个拿着把没有撑开的伞的男人抖了抖他的长发,瞬间他的脸庞就和雨中的梧桐树干一样沾满了小水珠。金色的阳光在水珠里反射,他的脸呈现出一种柔软、轻蔑、灵动的金褐色,他希腊式的轮廓被阴影削减得更洗练,也更容易藏匿起来。但是,无论怎么看,一个地道的巴黎人都不会有他那种蓝得浓稠的发色,以及灼灼逼人的眼神。

拉达曼迪斯产生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对于一个喜欢万事按照计划进行的人来说,他常常会有这种感觉——好像就算他的计划不出错,他的人也总是格格不入的。他的感觉如此敏锐,以致于旁人浑然不觉的微小细节,在他这里已放大了数十倍。

长发男子则好像是他的反面:无论出现在多么不协调的画面里,他都悠然自得。他懒散地倚着门柱吸烟,翻看遍布折痕的旅游手册,对着进出的戴着巨大遮阳帽的姑娘们收起他的烟,镇静的眉骨上裸露着斑斑驳驳的晒伤。他穿着剪裁合体,质料舒适的麻布印花衬衫,脖子上戴着一圈稀松的花环。仅仅一瞥,拉达曼迪斯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奥尔菲一曲终了,他却无心加入那澎湃的掌声。他盯着那个男人粗糙而修长的指尖,修剪得干净的指甲,就像面试官审视应聘者。

男人浑然不觉,把烟在旅行手册上熄灭,转身隐入咖啡馆。他裤脚的褶皱和零碎的音乐一起消失在那扇漆成暗红色的门后面。拉达曼迪斯缓慢地旋动脚踵,他的司机巴连达因已经等候在路边很久。他矮身钻进车厢,向灰色的路心驶去。广播中唱歌般的女声让他想起潘多拉——然而有时是温和的、一板一眼的男声,有时又夹杂着不怀好意的少女的嬉戏。但是最终他们都会说:燕子,牛,野兔,湖水,游泳池……而拉达曼迪斯将看见一面深不见底的镜子,那镜子不反射,只吸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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