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零一天

你的鞭子像水管一下下抽打着

窗外蹲伏的獾

慵懒而轻蔑地从谷子地站起

不为食物与水束缚的皇帝

提醒你

你的仓库拥挤

你的邮筒辄待修缮

你夹满回形针的

语料库

气味似地诅咒你

折磨一只神圣的动物

有什么好处？你不懂

邻居家寄养的狗死了

花儿似的拉布拉多

如今，每一寸快乐的光阴

都被剥夺

生命如此脆薄，何以

渴望着更多的葬礼？

你的围裙湿了，猎物无影无踪

狡诈的春梦

从口袋里拣出又放跑了

*

严酷的天气

不正是为葬礼预备吗？

雪是司仪

踩断的枯枝

奄奄一息的苍蝇

黏在糖霜上的舌苔

取之不尽的甜

被洗衣粉逐一清洗

请让我再死一次——

请让我一丝不挂地

从娘胎里重生

把我的手换成木板

眼睛换成沙子

舌头换成红绸

脑换成树脂

不必再做一个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