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零一天

“Throw the emptiness out of your arms to add to the spaces we breathe…” - She/They

多洛雷斯

前文https://lucrecia.lofter.com/post/298b12_8db1203

多说几句:原本只写了攘夷杉穿越到现代,现在开始写江户杉穿越到过去,然后就开始放飞自我 。

这里设定松下村塾的三位学生都不知道松阳就是虚的另一张脸。

涉及到时空悖论的部分都是胡扯。


——

天空下起红雨,溅在早已看不出颜色的草鞋上,就像蹭到了哪里的油漆未干。隔了个几秒高杉才意识到染红雨水的是地上的污血,混着泥泞里刚殁将士的喘息恣肆成汪洋一片。透过呛人的浓烟能看见远山起伏,犹如撕裂的伤口,几缕黑气冲上山巅直抵云霄,盘绕不散。

他突兀地想到,当年或许正是因为没能及时熄灭篝火,才引来埋伏在山野老林里穷凶极恶的豺狼。那场战役打得十分惨烈,多年之后他还会常常梦见。

他发觉自己站在将近十年前的回忆之中,四下里的拼杀声已经渐渐淡去,目之所及尽是惊掠起的鸦群,黑压压地扇动着翅翼。它们此起彼伏地叫着,就像死亡阴影行走人间一样,这副画面只能令他想起吉田松阳被银时斩首的那一天。高杉下意识伸手去够他的刀,碰到冰冷的刀鞘后他也迅速恢复了镇定。衣襟里仍包着那支熟习的烟管,身上的和服也是招蜂引蝶的样式(十年前的日本男人可没有谁敢穿这种花色)。

断崖再走就是万丈深渊。他站在山脊上吞云吐雾,俯瞰着山脚下逐渐燃尽的篝火升起最后一缕炊烟。通往山麓的路被一群戴斗笠、持法杖的男人挡住了。这帮人密密麻麻地占据了小半座山,一直蔓延到路的尽头。犹如一群噬食腐尸的猛禽,他们肃穆地站成了一个圈,将中心的猎物致命地包围起来。这些人没有表情,仿佛戴着人皮面具,时而默不作声地交换眼神,丑陋的喙因兴奋而战栗。

高杉握刀的手指因这必然的结局而颤抖起来。

他抽刀出鞘,消失在迷蒙的雨幕中。

——

“老师。”

吉田松阳被颠簸惊醒。

他发现自己被高杉背在背上,沿着陡峭的山坡攀爬。山下是峭壁和追兵。高杉的羽织如同快速移动的鸟尾一样,被雨后的山风吹得哗哗响。松阳只觉两眼一抹黑,他忍着喉头不断涌上的呕吐感,颤声道:“晋助,你……你救了我?从奈落的人手里?”

他最桀骜的学生静默了一会儿。

“是的。”

高杉的嗓音比松阳记忆里沙哑低沉,似乎是带着笑的。松阳如遭棒喝,更加地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心里记挂银时和桂的生死,苦涩地望着道旁不断掠过的荒凉景致,每前进一步,他拷打时受的伤口就又裂开一公分。高杉注意到了松阳反常的缄默,放慢了脚步。

“我,银时和桂,”高杉压低了斗笠,松阳注意到他的左眼被纱布层层裹起。“我们每一个都不曾后悔舍命救你,老师。”

悬崖上的风呜呜地吹。

银时与桂匍匐在地,脸颊和衣服都被雨水打湿。天道众的乌鸦们将他二人层层包围,似乎在怪异的对视中达成了某种共识。也许斩杀吉田松阳的两个学生可以弥补松阳逃脱的遗憾。

“你怕死么,银时?”

银时慢慢睁开眼睛,他听见桂在他耳边微弱地低语。

“好恶心啊假发,你的血都流到我的裤子上了。”

“彼此彼此。”

他们一齐笑起来。死神的镰刀从年轻的头颅上落下了。

——

和高杉同居大概一周后,神乐终于跑来戳我的肋骨。

“银酱啊,那个睡在你房间的那个总督,”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反应,“其实是恐怖分子吧?被政府通缉的那种……?”

“唔唔唔。”我搪塞道,“不会比你亲哥哥更危险了,至少总督是个人类。”

“什么——神威才不——”她强烈抗议,“血缘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能选择的!”

“说的好像我有选择一样。”我不耐烦地扣着鼻孔,“好了好了,如果没什么事就下楼看电视去吧你。我要回房间了。”

高杉还在摆弄他那台可以穿越时空的传呼机。据他所说,没有这个传呼机,他就不能随时随地掌握军情,不能向桂剧透每晚八点放送的电视剧。我怀疑他主要是为了后面那个目的才如此热衷。每每被他剧透后,传呼机那头的十年前的假发总是会发出杀猪般凄厉的惨叫,还有辰马如同哮喘般的笑声。怪不得这个时代的桂从来都对我邀请他一起观看那部电视剧毫无兴趣,原来是早先埋下的心理阴影。

“我们现在的拟定作战计划都要靠开视频会议,”高杉有一次得意洋洋地对我说,“毕竟,没我不行嘛。”

“是是,没你不行……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住了高杉的手腕,“你说什么?这个时代的高杉没有穿越到你那边去么?”

他惊讶地眨巴着绿眼睛,像头小鹿一样纯洁。“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懂了,你又没有穿越过时空,”我烦躁地抓着日益稀少的白头发,感觉不久自己就会谢顶了。“如果高杉没有到你那个时空去,那他到底去了哪里?”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TBC 

评论(4)
热度(14)

© 永远零一天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