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零一天

“Throw the emptiness out of your arms to add to the spaces we breathe…” - She/They

吃面团的公交车


18xx年2月1日,我坐在司机正后方面向右面的座位上,感到一丝后悔,因为与行驶方向相悖,有晕车之虞。水平方向上紧挨车门有一只不断发出吞咽声的自动投币机,我环顾四周,零星的几位乘客皆回避眼神接触,呈现出疲劳而空茫的偶人般的神态。


我默默地攥紧裙边,偏安一隅,整个公车里只我头顶无灯,光线暗淡。即将到站时我站了起来,手指在拨动拉绳的刹那,便感到一股奇异的坠感从腰间传来。低头一瞧,我的风衣下摆竟被投币机吃掉,我用力一拽,最末端的那粒衣纽永远地停在了公车的胃囊。白色聚酯风衣仍旧潮呼呼的,几个牙印从我指尖掠过,令人联想到牙齿往牙膏里倒模。没有了最底部的纽扣,我的风衣无法闭拢,下车后,寒风猛地灌入,像无数个巴掌拍在我的脸上,于是我心里怨恨起来:如果再让我遇到这辆车,我铁定要极不客气地把它教训一顿。


六个月过去了,我乘遍地铁、电车、巴士、摆渡车、客机、渡轮,甚至一些状若高级面包车的专供残疾人使用的忧郁的家伙,但再也未能见到那只吃掉我的财产的公交车。

评论(1)
热度(4)

© 永远零一天 | Powered by LOFTER